
- 第4版:四版
青山不老,我们不老
□石亦
我们的相识,是老天注定,是生命里必然的相遇。
“乌溜溜的黑眼珠和你的笑脸,怎么也难忘记你容颜的转变……”偶尔听到街边飘来这首熟悉的《恋曲1990》,我都会不由自主地慢下脚步,侧耳倾听。这首歌,是吴忧在教室里一字一句教我们唱的。在动人的旋律中,我总会抬头看那远处的蓝天还有白云,想起在师院那段难以忘怀的读书岁月,无数的往事便随风而至,让我沉醉。
因为,它是我们青春里最美好的记忆。
三十年前那个阳光明媚的初秋,我们26位女生,22位男生组成中文系90级。它最后的集体回忆,定格在图书馆门前的那张毕业合影上。从此以后往事如烟,天涯的路一远再远,星散四方的我们,再难相见。
毕业多年后,我曾和班主任陈老师说:“向往自由的90中文,怕是前面三届未有,后面三届也不会再有!”
陈老师也曾为此感叹:“中文系也只有一个90啊!”
我们从来都是斗志昂扬,思想里永远都飞扬着对自由的向往。这让李毅、彭汉华两任女班主任都感到难以驾驭,以至于在这几年里我们班走马灯似地换了三个班主任。而陈老师再度出山担任班主任那天,他走进教室的第一句话就是:“今天,我又回来了!”
在我们看来,觉得后面的日子怕是不太好过了。不出所料,在陈老师再度担任班主任的时光里,90中文依然让他有无数的无奈,也许是给了他太多的记忆,许多年后,当年的人和事,让他仍记忆犹新,让他长吁短叹,甚至还让他如数家珍。
那年的深秋,我和王霖、喻平、周玉、白灵、彭萾、时美丽、何开伟、龙文武、卢勇、吴峰等等10多个同学骑着自行车浩浩荡荡沿江出游。
那个秋天的夜晚,我们在大河边唱着歌、聊着天,乐而忘归。在篝火旁,白灵还唱了一首四川小调,那如同百灵鸟出谷的嗓音婉转悠扬,就像身旁流淌的河水,清澈、轻盈而且透明。
眼见宿舍熄灯时分渐行渐近,在那个没有手机的年代,我们就像游进了大海深处,没有了半点消息。得到消息的陈老师急得跳脚,男生宿舍、女生宿舍两头跑,头发稀疏的脑袋上全是汗。此事当晚就惊动了系领导和保卫处。后来,我把这个故事写在文章里,发表在当年的某报上,我为此被停课半月有余。系领导带着我专程去澄清的同时,天天叫我到宣传部汇报思想写检查。后来的结果,我还是认真借鉴了关于全景式报告文学的一些研究成果,才过了检查这一关。
许多年后,升任中文系主任的班主任陈老师接见我时,对此还耿耿于怀,“你们出去玩就玩嘛,只要大家安全回来就好了,你咋还捅到报纸上去了呢?”陈老师后来叹气道:“遇到你们这帮学生,我们算是白忙乎这几年了,没几个去当老师的,真不知道怎么说你们才好!”
开学第一天,系主任王老师专门到我们班作了“孔子为什么叫孔丘”的学术演讲,并鼓励我们多读书,读好书!
果不其然,无论是教古典文学的,还是教现代文学的,抑或教外国文学的老师们,即便是教现代汉语的吴老师,无一不是要求我们多读名著、读原著。这种鼓励,在大家的潜意识里,却成了上课看文学名著那是天经地义的最好借口。由此,大家在课堂上自顾自地读名著,一个个读得理所当然、心安理得。
后来的日子里,我们一个个果然不负众望,中外各种大部头被我们一一读遍,或是《红楼梦》,或是《太阳照在桑干河上》,或是《白轮船》,或是《巴黎圣母院》,或是《静静的顿河》……
教室里的男生们,有时候还神游天外。而女生总是在娴静地听课的同时,安静地读着手里的大部头,好像真正做到了一心二用,做到了读名著与听讲课两不误、双促进。
我认真读的第一本外国名著是赛珍珠的《大地》,同桌唐健美借给我的,同样也是在上课时读完的。坐在我后面的白灵,似乎永远都在娴静地听着课或者看着手里的书,而她旁边的陈青青,总会找机会与她窃窃私语,每当我回头看她们时,她总是瞪着眼没好气地喝问:“不好好听课,看哪样看?”
黄昱在谈起《基督山伯爵》时神采飞扬,他对唐泰斯以10万法郎的高价向他的仇人唐格拉尔出售一顿饭的情景,回回拍案称绝的神情至今令我难忘。吴峰、李洋、龙文武、帅光磊、罗荣光他们哥几个永远都喜欢独自坐在教室的后排,在神游天外之后便一头扎进《林海雪原》或《三千里江山》里,有时候则更多的是痴迷在《鹿鼎记》或是《天龙八部》的江湖快意与刀光剑影之中。讲台上,舒老师、李老师、吴老师、倪老师、余老师、丁老师、陈老师、周老师、张老师、杨老师、龚老师等等侃侃而谈。然而到课堂提问时,下面没几个会主动举手,无论男生、女生个个金口难开,人人默不作声一边记笔记,一边盯着手里的名著完全拔不出眼睛。很多次尝试后,众位同学依旧我行我素,老师们只好无奈地自问自答,然后继续讲课。
我们那一届英语作为选修课,用罗宏伟的话说,“母语都没整明白,学啥外语哦?”全班就我俩选择了放弃。每每看到大伙儿急匆匆去上课、做作业,我俩却悠哉悠哉出去溜达闲逛。尤其是临考前他们一边痛苦地背单词、讨论语法,一边感叹我俩选择的明智,我俩几乎乐得打滚儿。
按照现在的定义,吴峰、陈辉、罗荣光可称为铁杆驴友。他们背点干粮,带一把柴刀就敢出发,曾花了三天穿越人迹罕至的莽山原始森林。回来后洋洋得意地对我们说,在路过一个小石屋时,特意留下了“某某到此一游”的石刻。后来,他们带着我们一帮同学,徒步东山后面的山沟直至坝固,让大家也体验了一把当驴友的新奇。
女生们的出游,充满了浪漫的文艺特质。每每周末的时候,白灵和罗梅莹会手牵手,踮着脚,在长长的铁轨上一走就是两三个小时,还时不时走钢丝般伸开双臂做欲飞状。老远听到火车鸣笛声,她们便赶紧站在铁道边,在车轮飞快开过去的轰隆声中捂着耳朵连连惊声尖叫。那种唯美的浪漫,让我们明白了什么叫做文艺。
当然,她们也有惊慌失措的时候。据说有次在蹚过一条河时,河水突然上涨,她俩站在河中央一块垫脚石上,没一会儿河水便没过了膝盖。花容失色的她俩,在经过短暂的惊慌后,还是鼓起了勇气,手牵着手互相鼓励,胆战心惊地一步步移向下一个垫脚石,也算是彻彻底底地体验了一把什么叫惊心动魄。
《关雎》里的“窈窕淑女”是90中文女生们的不懈追求。据说晨跑的她们最是青春,王兰英、李海舟、黄韵晖、孙永玉、王萱萱、卢永红、唐蓉、吴忧、龙朝霞、王英红、周玉等等无一不是操场上的常客。我赖床,连早操都常常迟到,这等别样的美景没见过,只看到弟兄们讨论那种美景时的灼灼目光,倒也能想象她们小鹿般欢快晨跑的靓丽倩影。据说,罗梅莹和白灵在后来的日子里,居然天天早上六点就起床晨跑,不但爬上东山顶,还要跑回来上早操。她们就这样在风雨无阻中坚持到毕业,很是让人惊叹不已。
假期当镖师押货到中越边境的罗荣光练出了腹肌,常常在宿舍的走廊上赤膊招摇他的肌肉;练中功的王霖常常在铺位上盘腿而坐,掐着手指入定渐渐陷入了冥想;老帅见状只轻轻一笑,滴水成冰的寒夜他也从不盖被子,和衣而卧,不知道这是不是无声的炫耀;龙文武每晚必定坐在上铺抱着吉他弹唱“故乡的山坡坡,让我们想起那么多”,让我们知道了原来歌声与狼嚎同源;周末到人民广场下象棋挣生活费的罗国民,在黄韵晖的生日聚会上狂舞的身姿有点像港片里的古惑仔,汪洋恣肆中挥洒着些许自嘲;哪怕是在大雨中,也要在足球场上飞奔拼抢的吴峰、杨通皓、彭学政、李刚勇、蒙浩敏,卢勇、罗荣光、李东来,王霖对此给予了高度赞赏,“长此以往,有望成为市甲级联赛上的名角(guo)。”挣了钱潇洒地往空中一洒,钞票满屋飞舞的周寒;坚持天天练魏碑的黄昱;周末常常不见踪影的卢勇;操着一口京腔的罗应辉;满口难懂湘音的彭学政;一口浓重独山话的蒙浩敏;梳着两块瓦,腰别BB机,戴着戒指的李洋;说话时,翘着兰花指的郑建文;爱画画的何开伟;总是挑灯下围棋的陈辉;运动场上长跑的罗应辉;拔河比赛咬牙坚持的众位同学们......心血来潮的吴峰、李洋,后来在学校后面的小巷里开了一个早餐馆,他俩时常会站在小店门口朝同学们吆喝:“兄弟们,进来整一碗!”
唐伯虎桃花仙人种桃树,又折花枝当酒钱。我和罗宏伟喜欢写文章换酒钱。那时候我喜欢两件事,一是给罗宏伟说:“昨晚我又梦见鱼了!”意味这天或许又有稿费寄来。二是喜欢看到周玉远远地向我扬起手中的稿费汇款单,并喊道:“你的稿费又来了!”
除了在市内的几个图书馆溜达,我和罗宏伟有时候跑到教育学院找一位教授倾谈。老教授十分好客,每次去,他都会吩咐师母油炸蚂蚱佐酒,并称“这是最好的下酒菜”。其味至美,让我们明白了爱与美食美酒,皆不可辜负。
王俊的业余爱好是周末带着相机走街串巷,挑担卖菜的村妇,咂吧着叶子烟的老叟,做游戏的孩童都是他纪实摄影作品里的常客。灵动的美女彭萾,琢磨的是艺术摄影,她在《摄影报》上发表的作品“清泉石上流”,至今还能让人想起她对光与影特有的悟性。
90中文美女云集,她们自有超凡脱俗的文艺气质,个个书香环绕,亭亭玉立得让很多人都不好意思直视。她们一个个都把每一天过得风花雪月、阳春白雪,她们似乎永远都迈着轻盈的脚步款款而行,风姿绰约地走在我们的记忆里。无论上课,还是去食堂,她们都喜欢结伴而行,除了罗梅莹和白灵,还有王兰英和李海舟、曹敏敏和马青音、周玉和黄蕾、陈青青和彭萾、时美丽和李竹、赵小敏和唐健美、黄韵晖和孙永玉、唐蓉和卢永红、龙朝霞和隔壁政史系的同乡刘玉英……在大家的记忆里,她们总是形影不离,一颦一笑间,流露出的皆是中文系女生们富有传统的知性美。
有大姐风范的王兰英,说起山东话来,质朴的腔调中那典雅的美便扑面而来;有些腼腆的班副曹敏敏,永远都有着温和的笑容;总爱身着淡青色衬衫的赵小敏,与后来成为律所精英的唐健美大多在铃声的最后一秒才走进教室;从来都默不作声的王英红,总是安静得无声无息;声音细小,说话总是喜欢清一下嗓子的龙朝霞;梳着妹妹头的喻平,她那件嫩黄色的外套在教室里总是十分显眼;独来独往的江松涛,偶尔也会回头与我们闲聊;明眸皓齿、笑容灿烂的李海舟;面如满月的时美丽;一说话就有询问表情的彭萾;总是轻言软语的黄蕾;有着灵动歌喉的胡琪琪;伶牙俐齿的周玉、王萱萱……
马青音凭借一手漂亮的钢笔行书,入校不久就斩获了当年的大学生书法比赛大奖;曾经长发披肩、衣袂飘飘的李竹,说她后来在厂里干活时挥汗如雨,渐渐喜欢喝点小酒,据称也是千杯不醉;常常沉默寡言的罗平,是咱中文系的传奇之一。他临近毕业时突然不辞而别,背着一口袋馒头就沿着铁路线徒步奔向广东,说是要去挣大钱。后来他老爸南下寻子未果,然后就找到系里,一坐就是半天,口里就一句话:“我家罗平呢?”
那段时间,陈老师的脸色总是阴着,大家也都开始小心翼翼,担心但凡哪位同学再出点纰漏,他会不会暴跳如雷?甚至把新账老账一起算?
原本以为毕业遥遥无期,谁知时间就如流水一般,哗啦啦就淌了过去。那个夏天,大家嘻嘻哈哈地相互留了联系方式,在图书馆门口拍了毕业照后挥了挥手,你向潇湘我向秦,从此就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。
毕业后的日子里,也有的同学会有零零星星的消息传来,而再次见面的也屈指可数。周寒约我喝酒,一句“该来的没来,不该来的全来了。”让他的朋友们笑着骂了好久,这是1994年冬天;李竹在信中说厂子垮了,她将要转岗到凯里电厂,这是1994年春天;王兰英说她奔走在南国的艳阳里,为供楼而努力工作,这是1994年的秋天;白灵电话里说出差到我居住的小城,未能见面,十分遗憾,这是1999年初冬;毕业后第一次见到罗宏伟和他妻子小覃,这是2000年的初夏;再次见到周寒,一端杯就说:“一年一杯酒,你得先喝十杯!”罗荣光和卢永红坚决支持:“谁叫你十年了,才来见一面呢?”这是2004年的夏天;电话告诉卢勇,我将要到他居住的小城参加会议,然最终未能成行,等了好半天的卢勇忍不住来电话问:“天都要黑了,你怎么还没到啊?”这是2005年的秋天;到江苏出差时,见到了黄韵晖和她丈夫,一说起贵州,她就开始怀恋折耳根,这也是2005年的秋天;再次喝酒时,蒙浩敏浓重的乡音让我忍不住提议:“你的话我听起来实在费劲,要不咱们还是普通话吧!”这是2010年的秋天;我和罗宏伟在省里参加一个培训班的学习时,利用周末的时间去看望也是在进修学习的罗梅莹,她唱了一首《后来》,这是2012年的初夏……
我和老帅、王俊虽同居一城,但各忙各的,少有见面。
周玉在2009年夏天来看望我们时,居然自己就悄悄订了房间,不想让我们破费。我和王俊对此意见很大,无论如何也要尽地主之谊,邀请她品尝一下我们当地的特色小吃。王霖到来的2010年夏天,我和王俊当然不客气,频频举杯相邀,左右轮番上阵,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觉真是淋漓尽致。
好几个过年前夕,陈老师发压岁钱给我、王俊和老帅的孩子,让我们感动不已。也是多个春节前后,陈老师邀请我们吃刨汤肉,这是他老妈妈亲手喂养的,让我们珍惜不已。一年中,陈老师总会来几次电话,开口第一句就是:“石亦,我想念你们得很呐!”
有时候,我也会电话过去:“陈老师,您什么时候能抽个时间,会见一下我们嘛!”
这份师生情谊就像老酒,时间越长越是醇香,弥足珍贵。
那个纯真的年代,我们相逢,一切都是那样美好。岁月匆匆,眨眼毕业三十年了。你们是不是也会在某个夏日的午后,默默地站在窗前看白云苍狗,看天边云卷云舒时,是不是也会想起那座留下我们青春记忆的小城?
是不是也会在某个秋天的傍晚,独自默默地走在淅淅沥沥的小雨中,任凭雨滴打湿你的衣裳,打湿我们那些难以忘怀的校园时光?
是不是也会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刻,回想起我们那些青葱岁月里一转身就是一辈子,依然在梦里笑得纯真的人,想着想着,笑着笑着就流出了泪?
曾经沧海难为水,除却巫山不是云,人世间最美好的相遇,莫过于久别后的重逢。在2024年的这个儿童节,白灵的女儿小钰成家了,她邀请我们相聚在格兰云天,这个消息让我们喜不自禁。
作为父母,没有什么能和看着孩子健康成长、成家立业相比更高兴的了,这种喜悦的心情对于我们来说,不言而喻。
认识小钰的时候,她牵着外婆的手正在上幼儿园。小时候的小钰有点胖,是个爱笑的孩子,好像有个不好的习惯——喜欢吃自己的手指头;和许多小朋友一样,也喜欢吃糖;活泼可爱的小钰,喜欢粘着慈祥的外婆,喜欢唱歌,童声童谣,真的很好听……
零零星星的消息里,知道了小钰依然是牵着外婆的手,开始在家门口上小学了。印象深刻的是她那一年级北师大版语文课本里,有篇课文叫《写字很有用》,是这样写的:
蜜蜂用树叶,写信给蚂蚁。咬了三个洞,表示“我想你”。
蚂蚁接到信,看了半点钟, 也咬三个洞,表示“看不懂” 。
蚂蚁和蜜蜂,商量大事情:“赶快学写字,写字很有用。”
这篇充满童趣意境美的课文,也许给了聪明的小钰太多太多的感受。所以在后来成长的岁月里,她总是开心快乐地一边上小学,一边学琴,还十分用心地学书法,直至高中时期。据说如今的闲暇时光里,练习书法成了她的爱好之一。看她写的《草堂十志》,笔力遒劲,用笔精到,足见其功力,任谁都不会想到这会是个小女孩的作品,妥妥的才女啊!
零零星星的消息里,知道了小钰小时候跟着妈妈来到了我们读书的城市,认识了她所有的姨妈们:王兰英、彭萾、陈青青、罗梅莹、曹敏敏、唐蓉……
“光阴似箭”“日月如梭”这样的成语意境真的很好,一年年过去,逐渐长高了的小朋友上初中了,独自完成了关于城市公交车错峰出行的调研报告了;在一中上高中了,学习压力很大的她,想外婆做的菜了;到成都上大学了,和同学们兴冲冲地一起去爬牛背山了;到澳门读财经管理硕士,迎面吹来南中国的海风了;再然后,小钰研究生毕业了,参加工作了......
在2024年这个花团锦簇的日子,小钰成家了!
多年未见的白灵满脸的幸福,依旧修长苗条,依旧气质如兰,依旧优雅娴静,完全的都市白领丽人形象。站在她身旁的小钰和女婿落落大方,引人注目,年轻的面庞上洋溢着幸福和快乐的笑容。
这种无比的幸福和快乐,让我们羡慕得哦,简直是难以言表!
借着这样的喜悦,我们部分90中文的同学三十年后再次喜相逢。
可能生活所有的压力,也没能阻挡我们默默前行;可能遇见的友情,让我们忘掉了所有的年轮;可能所有的彷徨,依然没有让我们忘记青春的快乐。三十年后的同学们,依然是当年的青春模样。
风姿绰约的罗梅莹知性、干练,眼睛还是那样的温柔;蕙质兰心的曹敏敏那温和的笑容一如当初,光彩照人;秀外慧中的唐蓉还是那样的恬淡,还是那样的从从容容、落落大方;李刚勇经历了病痛的折磨,还是那样的春风满面、英姿飒爽,让我们感叹踢足球的人真的是很能抗压!神采奕奕的彭学政还是一口湘音,依旧还是能一口气拿下五公里越野长跑;满头乌发的罗宏伟,历练弥久已经风度翩翩、别具神采;笑声爽朗的副教授李东来还是那样的温文尔雅、文质彬彬;班长罗应辉还是一口京腔,依旧光明磊落、沉稳如初;最后到来的是何开伟,当年的瘦高个如今胖了点,但还是那样青松挺拔、意气风发。
大家说:“你石亦除了有点秃发外,气宇轩昂,风采依旧!”
相逢的惊喜接踵而至,见面的快乐一如当年。大家翻看着手机里的毕业合影,争相讲述着我们曾经的校园生活,无一不觉得那些美好的日子就像在昨天,历久弥新。
那时候,晚自修的教室偶尔停电,大家欢呼雀跃,会兴高采烈地爬上东山。在烛光中,胡琪琪动情地唱起了“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,晚风吹来一阵阵快乐的歌声……”
那一年的五月,众女生们身着粉色长裙倾情合唱的《长征组歌》,“横断山、路难行。天如火来水似银……”依然能穿透时空,让我们深深震撼。
那时候,王兰英、周寒、黄昱、罗应辉、李刚勇、王萱萱、吴峰、黄蕾、罗荣光、李洋等人友情出演话剧《雷雨》,生涩的表情,夸张的动作,有些磕磕绊绊的台词,在我们的记忆里就是一场满满的喜剧。
何开伟笑话我当年描述着10余人江畔郊游夜半未归的“警灯闪闪”,以至于写份检查都参考了全景式报告文学的手法;老帅毕业论文选题的惊世骇俗;何开伟论文答辩被刁难时的难堪,倪老师愤然离场时某些老教授的尴尬。
记忆中更多的是细雨中的校园里,打着花伞款款而行的众位女神们,她们那矜持的点点滴滴……
你一言,我一语,也知道了如今的杨通皓如今心宽体胖;在乡村中学执教的罗国民,从来不联系时任当地教育局负责人的卢勇,也不联系我们任何人;比我们稍大点的江松涛已经退休,开始美美地享受起了退休生活;王霖现在是网络大佬,还时不时回到学校当一回客座教授;黄昱已经辗转到广州工作;吴峰呆在了广东梅州;周寒则去了外地;蒙浩敏做了文联主席;郑建文会经常带着人下基层;陈辉转岗到了公路系统;王兰英定居广州,儿子还在上大学,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偶尔会飙出“河南的,河南的,俺现在是河南的!”唐健美做了律师,开办了律所……
彭学政感叹:“我们班的同学,个个根正苗红!”
窗外风起,檐下雪落,李海舟、赵小敏、王英红、孙永玉、黄蕾、龙文武等人没了音讯,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。
往日的旧时光,就这样画一般一幅幅徐徐展开,所有的美好回忆都蜂拥而至。我们看见了三十年前的校园时光,那许许多多的满面笑容,闪烁着纯洁动人的光芒,照耀着我们的青葱岁月。在所有的日子里,在灿烂的阳光下,我们的青春依旧轰轰烈烈,让毕业三十年后的我们一阵阵唏嘘感叹。
斟满酒,端起杯,大家高兴地祝福白灵择得佳婿,幸福美满,祝贺小钰喜结良缘,佳偶天成。这样的良辰美景好时光,这样的幸福喜悦,班长罗应辉带着他的重装备,帮大家合影,频频选择角度,抓拍最美好的瞬间。大家也纷纷掏出手机拍了无数的照片、录制了许多的影像,记录了这次相聚时大家无比畅快的开心大笑,成为了这次相聚不可复制的美好、永恒的瞬间。
班长罗应辉说:“再次握手,已是三十年后,时光易逝,我们要好好珍惜这份同窗情谊,好想再一次握手!”
罗梅莹说:“友谊万岁,感恩有你!学生时代的点点滴滴,真难忘!”
罗宏伟说:“有约相聚,不期而遇,人生海海,有缘相遇!”
曹敏敏说:“一见如故,开心开心。三年相伴,情牵一生。感谢这相聚的珍贵瞬间,真情永恒!”
唐蓉说:“驻足回首,往事甜蜜;时光不老,情谊永在!”
何开伟说:“相见一千年!”
李刚勇说:“一次重逢,永远重逢!”
李东来说:“为我们90中文永远的青春,干杯!”
喜妈妈白灵说:“感动、感慨,感谢同学们,我要将这份幸福快乐永远保存下去,只愿时间凝固,就算在风中一万年!”
心若相知,无言也默契,情若相眷,不语也相随,没有一辈子的相遇,却有一辈子的铭记。无论在何方,或远或近,任凭天涯海角,哪怕跨越千山万水,我们的青春亘古不变,会随着我们的心,在这世界上永存。
因为,我们一直都相信,青山不老,我们不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