借事修心，借假修真 ——我读萧迹《闻道长安》

□张彦梅

其实，大道正是隐藏于这烟火人生里。过去、现在、未来。这是我读完萧迹的长篇小说《闻道长安》，最直观的感受。

简明扼要地说，这是萧迹创作这部小说的文化肌底或者说是文化土壤。

作品从来都是言传心声。《闻道长安》跨越时空，用一个个特写的镜头，以穿越者的身份，在不改变真实的历史前提下，重构、解析某段时空背后的故事。小说里，现实中的“我”穿越到天宝元年，幻化成“诗仙李白”虽可视作本小说的组合线索，但真正使这本小说“神有所附”的主线是，作者利用“李白”在千年轮回的独特视角（变成苏轼、鱼、狗），置身于真实的历史事件中，用穿透力很强的冷峻眼光，实现对现实世界的深入探究，恰当地融入人生感悟，对现实生活的独特理解，还有对前生、今世、未来的隐喻。三维世界、四维空间、苍穹宇宙……可以说，萧迹用武侠小说的思路，将魔幻世界与现实社会完美统一起来，让人不由得深思和探究，人，为什么活着，怎样活着？从哪里来，归到哪里去？

轮回，并不只是一种阅历，也是一个修罗场。小说开头，以“我”在临潼华清宫，夜遇女鬼芍药（杨贵妃侍女），拉开了小说的序幕，借用逸清道长的话揭示了“我”是某某转世，天命自带慧根，情债未了。按常理，都会以为又是一出老套的缠缠绵绵的人鬼爱情故事，但是随着作者的多线碎片化的叙事铺展，随着他的梦境穿越，我们也随着他的“李白身份”游历了一番长安的历史图景，世事冷暖善恶，一览众生相。

非线叙事将各组时空有效穿插组接，打破时间顺序，读来很有代入感，得益于强大的宏观调度能力。全书读完亦真亦幻，生死隐喻其间，如他认为，人生来，人离去，离去就是回归了开始，鬼就是“归”，人死了就是回归大地了。在现实生活中，很少有人认真去寻求人生的真相，本书作者试图用自己简练的叙述，将自己理解的哲学给他理解下的人生，给出了一种解答。包括痴情千年的女鬼芍药，这一“人物”设置，代表着“我执”。即使“我”穿越了到2050年，女鬼芍药还是如影随形，在逸清道长身后冷冷看着他。叹惋之余，想想，芍药何尝不是我们自己？人生之所以痛苦，就是悟不透“执着”二字，控制不住我执之心。

自我审视和旁白也是这部小说的一个写作特色：只要是人，他的内心总有两面性，这就是我们常说的善与恶，最善变的正是人的这两面性，有时善至极，有时恶至烈。想想的确是，人性善恶在一个人身上的占比，从来都是人性选择的天平。文中还有他对于“朋友”概念的理解很有哲思，“一个人年轻朋友多，随着年龄增长朋友不增反减，只能说明这个人有问题。一个人年龄越大，资历越深，能力越强，吸引力自然越大，朋友怎么可能减少？朋友减少的原因肯定是自己没跟上朋友的步伐，大浪淘沙，自己把自己淘汰了。等等，这种感悟很多。

整本小说读完，作者的意图相当明显：藉由轮回说因果。而一个人的因果，在于一个人的修行。所谓“修、行”指的是修和行两个部分，“修”，指的是修正、调整，也就是说“修”就是纠正自身的言行以及起心动念，“行”则是强调践行，达到“知行合一”。简单来说，修行，就是自省、修心的过程，就是断恶修善，品德的升华的过程。你的念头是种子，你的生活只是它的结果。